91 梁潇潇x葛丛鹭 我所心仪等候成真(2 / 2)
膝弯被一双长臂穿过,随着被托起,视野翻天覆地。
她直接被葛丛鹭打横抱起。
梁潇潇惊诧了瞬,胳膊自然搭过他,面颊却烧如火云。
酒席结束,众人起身,陆陆续续由馆内往馆外走。
这会儿大家零散站于周遭,根本没有走远。
被一双双灼然探来的视线锁住,梁潇潇哪里经历过这些,到底是略垂了头去轻声提醒他,“丛鹭哥,旁边好多人在看………”
葛丛鹭却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我们是夫妻,被看也没关系。”
“喔………”
这一声应得迟缓。
葛丛鹭垂眼看她。
见她到底没有挣出自己的怀抱,唇角微勾了瞬,笑着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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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及这边摸索又探索的小夫妻。
林肃多日宿醉在汾城的金鼎。
纸醉金迷,霓虹灯绡。
郁郁寡欢至今,他不理周遭任何女人的搭讪,只默默地灌酒。
卢箐寻到他时,林肃视线很淡很淡地略过她。
不似是陌生人,也不似是刻意忽略。
他只把她当空气,全然不复存在。
卢箐哪儿能受得了这些,好不容易找到他,声泪俱下,“阿肃,你别不理我好吗,我知道错了。”
“当初我给她发那些照片真的只是鬼迷了心窍,我处处都比不过她,担心又害怕,我怕你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是因为这些我才会这样做啊。”
她没有能够靠近葛丛鹭的机会。
对方在不曾搭理她的同时,又亲自敲碎了那样的幻想。
他竟然,直接娶了梁潇潇。
卢箐在泛酸的同时,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
自己对出尘又秀雅,出生氏族且豢养于世家的梁潇潇,携有的,是怎样近乎疯狂的嫉妒。
而自那件事以后,周围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那是一种极为不耻且鄙夷的目光,让人无形中便落满了极为刺然的嘲。
再然后,三谭月的工作丢了。
林肃也不肯见她。
此时此景,林肃便是她最后的稻草。
溺水之余,无论是迎风还是逆风,都要牢牢地要攥住他。
卢箐见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似是下了狠心,“这样,我再去找她!我要亲自去和梁小姐说,那晚你只是陪我坐着,其实什么也没发生………”
这句不知哪里触动到了林肃,他终究抬起脸看过来。
浸满酒意的面容清朗不在。
“你确实处处比不过她。”林肃一字一顿。
而最后那个字眼,近乎从他齿间磨出来,“滚。”
卢箐自从再遇他以来,就没得过这般的对待,此刻被说得愣惊在了原地。
心间的慌乱经由林肃的态度,逐渐扩大。
如果林肃再不管她,她以后该怎么办?
卢箐慌不迭要伸臂去碰他,“阿肃,你别这样,孤儿院里一起度过的时光你难道都忘了吗,我………”
这回还没碰到便被他利落地甩开。
林肃双眼发红,“我叫你滚!”
他的劲近乎蛮力,卢箐摔倒在地,头发沾了地面的酒渍。
哪能见过他这般可怖的模样,她面色惨白一片,半爬了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林肃不管不顾,脑海里回忆的都是梁潇潇的模样。
或是笑着的,或是娇嗔着的,亦或是满目关怀的。
可最终,都停留在了他初见她的那一天。
山间清幽,孤儿院却破败。
女孩面若清荷,肤色皙腻,被风轻漾起的长裙落有精巧的荷边。
空中拂来清香,极淡,极轻。
她见他望来,似是有些诧异,随即弯弯眉眼,朝他笑笑。
他从未见过这样皎洁的纯白。
这是被娇养出来的女孩,一举一动都极尽美好。
她只单单站在泥泞的地砖上,都让他觉得不忍。
林肃在被深深吸引住的同时,先前隐忍埋藏着的自卑,被悉数勾起。
旋即,他很快便低下了头。
后来很久很久,梁潇潇都不曾问起有一天,他们一起去爬山的事。
虽然她从未提起过,林肃却偶有梦见。
大概是她默默之中便错认了他,而他,到底没有出声否认。
林肃一直觉得,自己这么些年都是抢来的。
如果葛丛鹭不曾出国,一直守候于她身边。
他又拿什么争?
或许,他是真的困在了旧时的孤儿院里。
幸福的起点于此处开启,也最终,于此处凋零。
林肃还要灌酒,旁处却是接连传来热议不断的讨论声。
几个女人聊起汾城的八卦,不曾停歇——
“欸,你们听说了葛丛鹭梁潇潇那对吗?”
“知道啊,梁氏千金手甩渣男,投入更高,更富,更帅的怀抱!对不对!”
“欸对对对,还别说,这发展真意想不到,反正我是被爽到了!”
“所以现在是怎么啦,又有新的八卦?”
“算是吧,你不知道哦,这两人秀恩爱秀到饭桌上了!听说这位葛总赴酒局也要带自己老婆呢,两人现在好像在备孕,都准备要宝宝了~!”
林肃听着,闷头灌完最后一杯烈酒。
头痛欲裂,转身倒在沙发卡座间。
他仰靠在座位里,笑着笑着,竟是单抬起手臂遮住双眼。
“潇潇………”
这个他往后再也唤不了的称呼缓缓湮没在酒池中。
恍惚间,也好像看见,年少时的她正朝着他奔来。
一步,两步,在逐渐靠近时却又绕过他,径自往身后去了。
而在那边的尽头。
立着另一位清颀俊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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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梁潇潇在和葛丛鹭相处间。
总觉得自己挖掘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像是提前为冬眠准备食物的小松鼠,这里藏一颗,那边掰一下。
隐隐之中,她似是参透,又似是半明白。
比如他的身体压根不似他自己之前所说的那般,每每到了情中事时,真是相当持久又厉害,还能摸到衬衣之下,那匀称又漂亮的肌理。
又比如,他早先在国外虽然和她断了联系,却又知晓她许多的事情。
还有的,则是因为备孕成功。
她回梁宅吃葛楹专门下厨做的孕妇餐时,听大人们谈起年少时所发生的事。
梁潇潇没了主意,特地去问了自家妹妹。
却反而被烟烟撺掇,说还是得亲自去问她哥。
梁潇潇揣着小心思去问,得到回应时,还是懵着的。
“原来当初真的是你。”到了此刻,她仍处于震惊之中。
先前,是葛楹在聊天时,偶然提起的这事。
葛丛鹭当初为了救她,全程走的山路,最后来到山脚时因为体力不支陷入昏迷了好一阵时间。
原本便好了的身体经由那回,便又弱了些。
而视线再转到眼前,葛丛鹭扶了扶她微微隆起的肚皮,再次应下,“是我。”
“那怎么………”梁潇潇提音到了一半,愣是喀住。
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过,也没听他讲过呢?
而因为他缺席的那些年,年少所发生的事在此之前,也从未被周围人放置在明面上谈论过。
如若不是近来几遭,难不成便变成了一辈子的秘密?
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是要和她提起的模样。
葛丛鹭确实没打算和她提。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筹码,也不是他用来夺她心的手段。
他只是就那样做了,无怨无悔。
再者,葛丛鹭也有自己所想,所念。
“没有这件事,我也会让你来到我的身边。”
他头一次说得如此直白。
却也令人恸容。
因为他所追求的,是极致单一的情感。
难得又珍贵。
而正如梁潇潇所想,他当初确实知道国内有人在寻自己的踪迹。
但到头来,他只先接了沈氏的橄榄枝。
只想着不打扰到人,缓些时刻,再来寻她。
而旁人所理解不了的是,有很多事情,只葛丛鹭自己一人明白。
他性子中的某些层面,该是随了他那位舅舅。
而独独能看出来并参透的,有且也只有这位舅舅。
“那就等吧,终究有一天会是你的。”他对着葛丛鹭这样说。
当初计划出国只是短时期,在得知梁潇潇与林肃确立了关系以后,葛丛鹭便开始了漫长的蛰伏。
只默默地等待有一天,再回去。
“我很早便打算回国了。”
葛丛鹭说完,没受任何影响,亲自下厨做了孕妇餐,递于她身前。
梁潇潇默默听完,却是觉得新奇。
………原来如此。
他,竟是惦记了她那么多年。
不知为何,理应继续细究下去的,心间却是泛了蜜。
被包着裹住那样浓然的甜津,反反复复之余,只让人辗转反侧。
晚间入睡前,梁潇潇似是那拼命蠕动的虫,到底没忍住,“丛鹭哥,你之前和我说,你并没有心仪的女孩………”
“我说的是,没有其他心仪的女孩。”
他清雪般的面容隐在古式的架帘间,“只有以前,现在,唯一的你,是我所心仪。”
梁潇潇看着眼前这般的他,也默默地对视。
似是被灌入无尽的深深树色里,她胸臆浸满了顺风而行的新绿。
须臾,她轻抬手戳了戳他,“今天外面好像没什么风。”
葛丛鹭了然,“天气热,是不是想抱着我睡?”
骤然被猜中心思,梁潇潇揪了揪指尖。
她孕期体格外热,偏葛丛鹭似是西岭高山的松下雪,稍有融时便淌过清溪,每每靠近相贴,身上便浸了股那似是在泉池里泡过的凉意。
自此再缓缓地渡来,很是舒适。
她刚想说不用了,只见葛丛鹭垂睫,淡着张迤逦的美人脸,长指不缓不慢地将睡袍衣扣褪了敞开,而后缓缓朝她靠近。
………最终紧紧抱着还不够,梁潇潇半趴着落于上方,感受这如玉的质感。
她耷拉着眼睫,喃喃与他轻语,“烟烟前两天送了我们一副她珍藏的画,说是等以后我们俩的宝宝降生了,就挂在主卧里。”
葛丛鹭垂眼看她,“我怎么不知道?”
梁潇潇拖曳音调,“因为,这是我们妯娌之间的秘密。”
话落她便有新的疑惑,“等等,我和烟烟,算是妯娌吗?”
见他不帮着捋顺,梁潇潇一副算不清了的模样,蹙起眉,认认真真地盘算。
葛丛鹭看她小小的一团窝在自己怀里,是自发的依赖和亲昵。
他笑,转而又说起画的事,“你想要什么图,改天,我亲自给你画。”
梁潇潇可是知晓他画功多厉害的,偶有几副都是别人家里的藏品,当即问道,“真的吗?”
“当然。”葛丛鹭眉眼浸如霜,此刻却尽显温然,“小小,我对你所说的话,不会有假。”
“那我想要有你,也有我的画,可以吗?”梁潇潇说着,半趴在他身上,很快便睡熟了。
这时,是又一年的夏日晚间,万里无云,碧波拂清。
这副亟待完成的画,可能过不了太久,便能成图了。
葛丛鹭静静地望着怀里的她,刚要给她盖上被子,便听她自沉眠间,不经意轻唤出声,“丛鹭……”
丛鹭丛鹭,又作丛中之鹭。
是从前至今,栖于丛间的鹭鸟,也是这么多年来,静静默首的等候。
所幸,它于天地万物间茕然独行。
如今,也终于迎来,潇潇风吹的驻足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