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雪山之约（2 / 2）

即使出了高铁站他也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来了北方，真的看到了只存在于屏幕内的雪景。拍照的手从未停歇，姜裴看到陆旻殷站在一堆积雪旁伸出手，带着手套的手将雪碾碎成渣，他呆愣地又抓了一把，雪在手中来回被揉搓成球，却总是一松手就碎。

“咔嚓——”

冬日的寒风呼啸，路灯的灯光照亮雪层，月色动人，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每个过路人身上。少年呼着白气，回头望向姜裴的那双眼凛冽。

姜裴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在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①

不得不说，旅行总是让人感到痛苦的。两人身体尽管有多疲惫，也要为了避开人潮拖着身体早起。

七点半长白山官方工作号准时发布通知——北景区主峰天池及其他景点正常开放，视天气情况随时关闭。

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一路上的雪松挂着银霜，姜裴举着手机到处拍拍拍。司机将他们送到景区门口，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坐上了景区旅游巴士。

大巴上了停车场又换乘了一辆，半小时后总算舍得将他们放下。冷风裹着飘雪将脸冻得通红，大雪落满山隘，见得冬日的阳光破开云层，将雪山笼罩在耀眼的光芒中。

积雪厚重，松软的“地毯”被踩在脚底，姜裴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北坡一共有1442个台阶，每个台阶都留下了他们紧挨的脚印。站在520的台阶上，他听见陆旻殷在他耳边轻声说：“姜裴，我爱你。”

路上突然起了雾，大雾茫茫，风雪漫卷，站在天池边，看到的景色只有一片乌沉笼罩。

两人不死心地靠在栏杆旁等了许久，还是等不到该有的绝美景色。

他们都说，冬天看到天池的概率不到三分之一。

奇迹终究没有发生，三分之一的概率落不到他们头上。

寒意席卷全身各处，冻僵的嘴唇让姜裴失去感知，他握住了陆旻殷的手，手套显得有点厚重，连十指也扣不上。他眼睛红红的，想说的话在喉咙翻滚，最后只删减成一句：“好可惜啊。”

“留有遗憾的旅行，才会有在重来的念头啊。”陆旻殷帮他拂去帽子上的积雪“明年再来，好吗？”

姜裴垂头丧气地点点头，没有回话。

“喂，天池，明年一定要让我和姜裴看到啊。”

姜裴被他突如其来的喊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噗嗤一笑，说：“这算什么？我和雪山有个约定吗。”

陆旻殷侧头靠近，冰凉的唇落在姜裴脸上，柔软的触感让他们都忘记了所处的环境，雪落在脸上也没了知觉。

“姜裴，你知道长白山的寓意是什么吗？”

姜裴摇头，目光炙炙地盯着对方等待答案。

寒风打的嘴唇生疼，但陆旻殷还是坚持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长白长白，长相守，到白头。”

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们运气好，自从那日从长白山下山后，景区直到他们离开前再也没开放过。两人在延边呆了一周，把该在北方做的事情都做了，赶在除夕夜前两小时回到家，差点就挨了一顿揍骂。

除夕夜的团聚总是热闹的，姜裴跟随着他父母去了大嫂家做客，席间欢声笑语，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日子里，不好的事情都暂时被搁置了。

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春晚倒计时准时响起。姜裴找了个理由溜到门外，拨打了陆旻殷的电话。

“咚，咚，咚——”远处教堂钟声响起，似乎约定好了时间，家家鞭炮轰鸣，屋内的小孩兴奋地尖叫着，还有个跑到门外大喊“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的。

姜裴没有理会周遭的喧哗，拿着手机的两人没有说话，只剩下呼吸声在耳畔回荡。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压抑住了怦然的心跳声。

“陆陆，新年快乐。”

手机传来陆旻殷轻轻的笑声，温柔的语气呢喃道：“BB，新年快乐。”

是粤语呀。

人声鼎沸，今天的晚风也格外轻柔，带起一瞬心动，便永远沉沦在这片心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