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台质问（2 / 2）
饭后大家讨论房间分配的问题，最终决定女生都住二楼，男生都住三楼，而姜裴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间，和江霁风是对门。
第一天的拍摄就这样结束了，也不知道是媒体当初乱点对家谱，还是大家都收敛着不敢明着摆脸色，每个人相处的都还算愉快，没有爆发太大的矛盾。
工作人员关闭摄像设备后提了几嘴天台的风景不错，一心想吹风的姜裴洗漱完毕后就上了四楼的天台。
四周寂静，他戴上蓝牙耳机躺在节目组准备的沙滩椅上合上双眼。从很久之前他就有了这种心情不好就要去吹风的毛病，一开始他去公司天台的时候助理小刘还以为他想不开，连忙坐电梯上天台拉住在边上的他：“姜哥，就算接不到戏也不要想不开啊！”
姜裴：？
尽管他费力解释了一通，小刘还是半信半疑的。后来他再也不敢去公司的天台吹风，生怕又有人以为他要跳楼，只敢在家里的阳台躺一躺，看一看风景。
一个人随意地发呆，暂时将所有需要思考的事情通通丢到脑后。
晚春的天气料峭，从天台能看见远处的古城灯壁辉煌。放眼望去，万家灯火倒映在眸里。身处一方的他感受不到古城的喧嚣和繁华，只有此时的宁静能让他觉得安心。耳机里的女声温柔唱着“Love like jelly”，最近他喜欢上了慵懒的调调，仿佛能给他忙碌的生活带来一丝闲适。
倏忽间大片阴影落在了姜裴脸上，有人挡住了阳台唯一的光源，静静地站定在他跟前。姜裴缓缓睁眼，浓密的睫毛随动作轻颤，抬眼往上瞄查看来人。
哦，是陆旻殷。
“你来了？”姜裴不得不感叹冤家路窄，想好好吹吹风都不行。他从椅子上坐起来，摘下耳机准备回房，“那我走了。”
陆旻殷下意识就拽住他的手，嘴里喃喃说道：“我当初真的是因为愚人节喝了点酒，醉了听了邱磷的话才不小心说了分手，我……”
陆旻殷的喉咙突然哽住，满脑子的话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语句。
姜裴问：“那你为什么分了手就跑去国外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
“什么理由都好，我不想听。”姜裴打断他还未说完的话，“这些所有都不是你随便就提分手的借口。”
“姜裴，我能问个问题吗。”陆旻殷侧过身来，抿唇盯着姜裴的眼睛。
姜裴挑眉，示意他问。
“你当初为什么不问问我分手理由？”
姜裴不解：“陆旻殷，现在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五年过去早就物是人非了，你难道是还喜欢我吗？还是说只是不甘心？”
“我……”
“陆先生，我们现在什么关系，别和我在这里拉拉扯扯，我不想和别人介绍你是我前男友。”姜裴想挣脱开他的手，却被更大的一股力量束缚住，“陆旻殷，你知道吗，其实孙芸芸找过我。”
虽然知道孙芸芸不会说他坏话，但陆旻殷着急地摇了摇姜裴的手臂，眼底泛起惊慌失措的情绪，问：“她说什么了？”
姜裴沉默半秒，偏头盯着地面。杂草沾染了几分月色，在墙角恣意生长。月光从指缝间隙流落，将两个影子的轮廓描摹。汹涌的思绪将脑海吞没，姜裴闭上眼，感受着晚风的气息。
毕业论文已经是第四次被老师打回来让修改了，姜裴发疯似的点开文档看批注，心里不停嘀咕着：“感谢我的导师，谢谢她的悉心指导，没有她不厌其烦的帮助，就没有这篇论文的最终完成……”
中午十二点的图书馆里人并不多，毕竟不是谁都会选择在饭点时间泡图书馆。
后天就是论文的预答辩，这坨狗屎一样的东西他都不敢多看一眼，更别说上台答辩了。
参考文献查了又查，论文删删改改，依靠中翻英英翻中降低查重率，最后出来的成品还是如一坨烂泥。
他叹了口气，心想这样交给老师会不会再挨一顿骂。
“姜裴？”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迎面走来的女子不确定地问道，在他抬头那一刻对方就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孙芸芸，我们能出去聊聊吗？”
眼前扎着丸子头的女子穿着碎花裙，怀间抱着一本厚重的书，鬓间的碎发贴合弧度修饰着鹅蛋脸，酒窝若隐若现，月牙似的眉眼弯弯，双眸间闪烁着光芒。
这是姜裴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孙芸芸。
中午的太阳火辣地照在身上，两人挑了个稍微阴凉点的地方。姜裴在贩卖机处买了两瓶饮料，将其中一瓶水蜜桃汽水递给了孙芸芸。
“谢谢。”孙芸芸双手接过，拉环“啪嗒”医生拉开，翻腾的气泡在水面冒涌。
斑驳的光点覆在树下的长椅上，校道上二三行人撑着伞路过，时不时打量他们的身影。还没入夏，但炎热的气息夹杂着吹过来的风都是闷热的，姜裴挽起衣袖，说：“孙同学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姜裴，其实陆旻殷不想和你分手的。”孙芸芸长话短说，“他喝酒后无法对行为做出准确判断，对别人提出的要求有一定依赖性。他那天是听了邱磷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才在那胡言乱语，他很爱你，根本不想和你分手。”
这个时候距离他和陆旻殷分手的日子早就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再提起这件事时姜裴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忘却。
他喝了一口芬达，气泡在舌尖跳动，橙子的味道滑落喉咙：“其实我知道，我们不是因为这个分手的。”
“那是为什么？”孙芸芸想都不想就问了出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冒失，“对不起，我冒犯了。”
“没关系。”姜裴淡然一笑，“很简单啊，当很多事情都在同一个时段发生时，你会发现，上天在逼迫你做选择。”
“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可能是太就没和人聊天了吧，姜裴不知觉地说了很多事情，包括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和他的感想。
有时候姜裴也会想，他好像真的很容易向不相熟的人透露很多东西。
本来他和孙芸芸认识的原因就只是因为陆旻殷，他大可不必向对方袒露这么多，说不定人家还会打小报告给陆旻殷。
但他还是讲了。
事情一股脑地吐出来后，脑袋渐渐放空，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而孙芸芸从一开始的茫然，到惊讶，再到震怒，最后她只留下了一句：
“她说，没必要给你这种狗男人好脸色看。”姜裴淡漠地重复，再次甩开陆旻殷的手，“所以，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