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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很软很弹很舒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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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李银环已经睡了。

江九月把那几本书都放好,却怎么也无法入眠,思绪停留在今晚真相的震撼之中不可自拔,甚至没有仔细去看除了毒经之外,母亲的绝学到底是些什么。

没有辗转反侧,只是默默的看着天花板,直到东方微白,她才似乎有了些许睡意。

睡前,她的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念头:那本丢掉的医经,既然是爹的遗物,现在成了我的东西,就一定要找回来。

这一觉睡的不是很安稳,一个多时辰后,江九月便起来了,李银环以为她身子不舒服,还想着去找徐夫子来看,见她起来,大喜,院子里,李二郎带着些人正在给改建的房子做最后的处理,看到江九月还问了她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江九月想着这屋子即便是自己不用,以后走了给李银环也好。

做完每日例行的事情,吃了午饭,江九月便独自一人往县城去了,今日是集市,南来北往的人倒是比平时多了许多,江九月既没有去县衙,也没有去药栈,只是随意的逛着街,铁洪今日倒是没有亦步亦趋的跟着。

逛了大概半个时辰,江九月累了,寻了个茶寮坐下歇息。

茶寮人不少,老板殷勤客气的忙碌着,时不时的可以听到吆喝声,邻桌有交谈之声响起,此起彼伏,江九月默默的喝茶凝听,茶寮酒肆,永远都是消息云集的地方。

茶客们说的正是清泉县城这几年来发展迅速的人家儿,有金家的茶行,有顾家的船行,还有傅家的药栈。

说起傅家的药栈,自然要说说清泉县城,傅家药栈的掌柜刘梁。

“这小子真是交了好运,本来不过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哪里知道居然莫名其妙就得了傅家大总管的青眼,一步登天的做了药栈的掌柜,连儿子也成了斯文文的读书人,哪里像我,以前和他一起走街串巷,现在还在走街串巷,生意反而越来越差了!”

其余关于刘梁怎么一步登天的细节,江九月没听进去,捏着茶杯的手却微微的收紧再收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于觊觎自己东西的人十分不能忍受,她觉得东西其实真是好,是你的就是你的,除非有人抢走拿走你送走,否则它一辈子都是你的,不像人,即便再怎么固若金汤的亲情爱情都会有变心和背叛。

东西比人更是个东西。

所以,抢走她的东西比抢走她身边的人更不可饶恕。

于是在走回家之后,江九月找上了铁洪,要求他帮忙办一件事。

“凭什么?”铁洪是这么说的,想他七尺男儿怎么可以为一女子驱使。

江九月理直气壮:“他是你的主子,我帮他治病难道你不付酬劳给我?”其实心里却明白就算没酬劳她也会动手救人,因为她这人一旦决定一件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铁洪却不知道,眉头皱了一下之后就答应了。

江九月笑,看吧,就说东西比人更是个东西,铁洪那么坚定还不是因为一句话就改变心意。

其实江九月对铁洪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找机会去柳小颜和刘梁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医书的蛛丝马迹,她没说是医经,不过铁洪知道了江玲珑的身份,便也没有多问,想着约莫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马上就去办了。

江九月想:柳小颜以前就和母亲亲近,刘梁平步青云的莫名其妙,要不是你们偷了医经,这些怎么可能?天上掉下这么大的馅饼怎么没砸死你们。

下午的时候,江九月教着李银环关于怎么针灸的问题,不过李银环是生手,只看的懂图,叫她下手扎针,她怎么也不肯,义正言辞谆谆善诱都不行,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门口就来了一个人。

对这个人,江九月说不上欢迎但也算不得排斥。

元武成看到江九月在看他,那种目光和往常一样,像在看一根草一张桌子,比起现在,他更喜欢江九月那次跌倒在他怀里骗他教训陈小凤那时候的样子,清亮亮的眼睛里好像燃烧着小火把,但是看起来活色生香。

只是想到陈小凤,他整张脸就黑了。

“九月妹子,我的腿好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

江九月点了点头,口气很诚恳:“好了就好,不然行动不方便也很麻烦,要不你过来我帮你看看好利索了没?”

元武成脸微红,脚还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没事,已经好了,走起来也不酸也不疼,比以前还跑的更快,九月妹子给的药肯定会让人好利索的。”

江九月莞尔,这马屁拍的。她对元武成的来意也不好奇,随便指了一指桌子放了一壶茶水,就转过头去继续和李银环勾勾缠,这丫头真是太不识趣了,自己这么认真的教给她以后吃饭的家伙什她还这么嫌弃。

李银环看着那针就怕怕,哪里肯接,两人又是一阵你推我让,奈何江九月不知道放弃为何物,既然教了就一定要教好了。

看着两女“打架”半个时辰,江九月再没开口问话,元武成沉不住气了,“九月妹子……”

“嗯?”江九月转头,晶亮的眼眸之中还有一抹没来得及掩去的懊恼,李银环却是松了一口气。

低着头,元武成吞吞吐吐,江九月好像看到他黝黑的脸有些色变,抬头看太阳,或者晒的时间太长中暑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江九月道。

元武成顿时更为紧张,只是紧张之余似乎又松了口气,然后似乎变的更为紧张,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之后,泄气似的垂下肩膀,离开了江家,他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应该找媒婆来说,或者应该先把母亲搞定再说。

晚上例行针灸。

清泉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这段日子,江九月下针和焚香有了效果,那双原本稚气的眼眸也变得有些迷茫,似乎总有东西在脑海之中闪过,有的时候是一句话,有的时候是一个地方,也有的时候是几个人模糊的脸。

“月儿。”隐隐的,他既期待,又害怕。

他会好奇那话是什么话,那地方是什么地方,那人是什么人,也会害怕这样下去自己完全生活在梦里,再也回不到有月儿的地方。

“嗯?”江九月心不在焉,全副心思放在金针上。

“你……可不可以不要给我扎针?”

江九月停了一下,没停太久,下针的手还在继续:“为什么?”

清泉嘴巴张了两下,没说出话来,只是放在桌上的手,指尖蜷了蜷,他这辈子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听江九月的话,要他推翻以前的说法,还要为自己做错事情找理由,他闷了一下之后没了主意。

江九月也不知怎的,忽然就笑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抚了下清泉左边眉角,浓密的长眉之下,眉角处有一小节看不到的疤痕,这是她最近这几天才发现的。

“不扎针怎么能好,只有好了,你才是你,不用着急,两个月时间就够了,男子汉大丈夫难道怕疼?”想到这个原因,江九月暗忖自己莫名其妙,清泉这身子全身都是疤痕,料想吃了不少苦,怎么可能怕这比蚊子咬还轻的针疼?

清泉默了一下,垂眸:那就扎吧,月儿说的,总是对的。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江九月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回屋之后看到李银环不在,怔了一下,才想起翻看昨晚母亲给的东西。

毒经下面是两本书,封皮上似乎浸过水,看不清楚字迹,书页泛黄,打开之后,里面是些光着身子的小人,人体脉络在那些小人身体上游走,第二本前半段是各种八卦方位的脚印,后半段是一只手和一个锁不断变化。

江九月挑眉,根据前世常识,把这两本书在心中定位,最后难以取舍,便都收了起来,先去看那本毒经,做医的可能都会对毒感兴趣吧。

想着自己或许等看完了毒经,会按照那些脚印走一走,说不定可以学段誉至少关键时刻可以跑路,不要像上一次一样站在原定等着铁洪的手刀过来还发呆。

这几日在便在平淡之中过去,风浪倒是几乎没有,江九月还是按时间给楚盈蓉诊脉,只是每次都比前一次更为恭敬有礼,但对楚盈蓉的身子却用了十成的心思。

因为,治好的越早,她就能离开的越早。

为她的态度,楚盈蓉也曾十分无奈:“你这样让我觉得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你原也不是这样的……”

对于这个问题,江九月淡定应答:“夫人身份娇贵,民女一介布衣,安分守己是应该的,夫人多虑了。”然后对于楚盈蓉那些淡淡的失落恍若未觉。

她很难对一个监视她们母女的人的亲眷有什么好感,要说她这是牵连无辜她也无所谓。

楚盈蓉悠悠的叹了口气,江九月便起身,告辞离去。

毒经,对于江九月这样熟知医理的人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事儿,毕竟有句话说的对,要想会解毒,先要学会下毒,江九月把毒经看的很仔细,每一页都研究的透彻,想要再这其中找寻更快治好楚盈蓉和清泉的法子,然后可以早点走。

只是却总徒劳无功。

这天晚上,江九月纲给清泉针灸结束,铁洪就出现在了江九月的面前,什么也不说,只是递给江九月一封信,就转身离开了。

江九月挑了挑眉,趁着李银环回家看父亲打开信封,这一看之下,不由眉毛就挑的更高了。

她想,她知道医经去哪了。

不在柳小颜手里,也不在刘梁手里。

只是,他们对自己对母亲搞的那些小动作,在现在就变的委实讨厌起来,这一段日子实在太便宜他们了,若是早知道他们如今的风光都是从娘亲的医经这里得来的,江九月一开始就不会让他们好过。

*

恼人的中午,天气闷热,总是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徐夫子的竹楼却先后来了两位娇客,第一位是江九月,是来还医书的。

江九月的第二次到来,让徐夫子难得手忙脚乱,先是打翻了书案上的墨汁,然后墨汁泼洒到了桌面上一张宣纸,顺便也有一部分墨汁撒到了徐夫子的衣襟上,只是桌面上的宣纸似乎比衣服重要,他没去注意衣襟倒是着急拯救宣纸。

不过因为污染严重,宣纸拯救宣告失败。

徐夫子的表情江九月觉得应该是痛心懊恼。这样的表情很难在他脸上看到,江九月不由就上前两步,想看看桌面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夫子一瞬间又变的紧张,似乎连耳后都有些泛红,不过有发挡着,江九月没看到,她低头在看桌面,自然也没看到徐夫子想起什么,顿时又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只是这松了的一口气颇多的是无奈和惋惜。

桌上,该是一幅美人图。

曲径通幽,烟雨蒙蒙,女子的手中还握着一把油纸伞,苏绣细锦月华裳,妆缎素雪细叶兰花薄绢裙,漆黑的发挽成飞仙髻,一只云凤纹缠丝翡翠金钗在发髻之上翩飞,尖尖的下巴惹人心怜,这无论如何看都应该是美人一只。

只是,美人的脸却被墨泼了,看不清楚长相。

“心上人?”江九月挑眉,难得对他开起玩笑。徐夫子顿时脸色大变,红苹果似的颜色就出现在了他清秀俊逸的脸上,居然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呆子一只,江九月笑。

只是,她没看到徐夫子方才那一系列复杂的表情,跟着她来站在门口的清泉却看到了,然后他忽然觉得今天的徐夫子也很丑,真的特别丑!

两步走进屋内,清泉直接便握住了江九月纤细的手,对徐夫子瞪视,“月儿,我饿了。”

江九月“嗯”了一声,便对徐夫子告辞离去,既然孩子饿了,她这保姆也该回去了,正好她也饿了。

徐夫子有些惋惜,只是看着桌上脏了的图,他长长细细俊秀的眉毛就拧了起来。

而竹楼里的第二位娇客,就是李大娘柳小颜。

柳小颜穿着一袭月白色底蓝色碎花白蝶裙,烟雾弥漫的眸子挂着愁绪,委委屈屈道:“徐夫子,你可否帮我看看,我今日有些不舒服。”眼睛却瞄到了桌面上一个没盖住的木盒子,盒子里是她那只据说值十两的簪子。

“好。”徐夫子勉强把那副图收了起来,轻轻的放到身后柜子里,才转身上前,把脉。

柳小颜垂下的眼眸之中是一抹惊,一抹喜,三分得意。比别人稍微出色的外貌,让她总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并非真的对谁倾心,只是那些惊艳她美貌和惋惜她嫁给李大头的目光,就让她心头冒起了一个个名叫虚荣的泡泡。

然后,这些泡泡冒得还不高,就被徐夫子的一句话给刺破了,一个都没剩下。

说这话的时候,徐夫子的调子微高,声音含着喜色:“恭喜大娘,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啪。泡泡幻灭,柳小颜脸色转为雪白。“什……什么?”

徐夫子兀自说着这可好了,李大叔老来得子肯定会很高兴的,大娘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多休息少忙活,这一胎不太稳定所以你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怀孕现象,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我这就开一副药,慢慢调理就会好的云云。

柳小颜的脸就更白的,白的成了一种死人似的灰,然后什么也没说,甚至连方子也没拿,惊慌失措的逃跑了。

徐夫子把那种表情理解成因为欢喜所以太过惊讶,暗忖下次一定要告诉她走路还是慢些好,对孩子好。

不过他并没有等到下次,因为出门要去县城的路上遇到了干活回来的李大头,就顺便把这件事情说了一说,还嘱咐了一些该注意的事情,却忽略了自己说到三个月的时候李大头骤然变色的脸。

*

第二天,也是中午,李银环回了一趟家过来的时候,是慌慌张张的,只是这份慌张之间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喜色。

习惯性的回家是李银环自从李大头寿辰那天开始养成的习惯,江九月觉得这是好事,夫妻没有隔夜仇,父女更是没有。

“你快跟我回家去看看,我……我爹让我来请你的。”李银环这么说。

江九月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只是看她这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大事,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跟她前去,一边还问:“是不是李大叔有什么不好?”年纪大了,总会有些头疼脑热不舒服。

李银环默了下,抿紧的嘴角是一抹淡淡的嘲讽:“是李大娘有不舒服的。”那李大娘三个字,说的要多讽刺有多讽刺,然后江九月就知道大概是柳小颜出了问题,脚步便有些凝滞。

李银环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卖关子,捉住她垂在一旁微蜷的手,急道:“她怀孕了,我看那情况不是我爹的种,爹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找了你去,怕是想把肚里的那个孽种……”

这次,江九月默了下,眉峰隆了起来,讨厌她是一回事,杀人害命是另外一回事,果断的收回自己的手,江九月道:“我还是不去了,这是家事,等你爹冷静下来的时候再说吧。”说完转身,不理会李银环回过神之后的叫喊,快步回了家。

清泉本身亦步亦趋的跟在江九月身后,她这一个急转身,清泉闪避不及,立即被撞了个满怀,江九月的鼻子又被撞的生疼,懊恼的低咒了一声。

清泉连忙扶住了她的腰害怕她跌倒,只是扶了上去之后,有些不想离开,流连忘返的摸索了一下,很细……很柔……又很有韧性……他上次帮她揉过腰,也是不想离开,最后被她骂滚。

“啪!”一把打上那只过界的手,江九月没有理会还在发呆的清泉,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腰上那块被他左右摩挲的肌肤却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很难受。

清泉茫然的看着自己大手手背上一片暗红,那是江九月拍打留下的痕迹,等那痕迹慢慢的消失不见了,清泉才眨了眨眼,很高兴:原来挨这么一下就可以抱,很划算。

这件事情当然没有就此罢休,在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又是中午,李大头和柳小颜一起来了江九月家里,李大头双目充血,头上的白发似乎都多了好几根,柳小颜的头发被李大头揪着,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今天江九月家里除了本来的人,还有傅家兄妹和小叶子,这三人都成了刑满出狱的囚犯,疯了似的逛便大街小巷,完全不知道收敛,还跑去清泉药栈拿傅家的令牌取钱花,据说这令牌是傅凌波走的时候从他大哥身上偷拿的,她的态度是,反正要挨罚,不如坏事做绝的好。

傅醒波挡不住姐姐,又对外面的事物好奇的要死,刚开始还有些排斥,到后来竟然也跟着傅凌波左逛右逛,可怜了小叶子不但要帮两人拿东西,还要心惊胆战害怕哪一日大少爷派人追了来要了他的小命,这俩祖宗胆子也太大了,离家出走还偷大少爷的信物,偷了信物还敢大大方方的花钱,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少爷他们在哪里吗?

不过,当这三个人看到李大头和柳小颜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傅凌波甚至小声的问江九月那女人是活还是死,看起来就很狼狈的样子。

“九月丫头,你帮我一个忙。”李大头面色阴沉沉,让江九月觉得中午这个时候都快成了黑色的,真是糟糕透顶,因为,她大概猜到李大头想干嘛,“什么?”

手指颤抖的指着柳小颜,李大头的话却说的斩钉截铁:“她肚里有一个,要不得!”

然后,一直沉默的柳小颜就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又哭又叫,李大头哪里是省油的灯?本就被气的差点一命呜呼,这会儿一看这个婆娘还这么不安分,立即啪啪啪就是几巴掌,连带着扯下几缕带着头皮的头发,嘴里还骂着“贱人”。

傅凌波和傅醒波哪里见过这幅阵仗?顿时倒抽一口气:“他他他他他这么下去会不会出人命?”傅醒波更是悄悄把头偏到江九月身后去了,好可怕。

江九月怔了一下:“李大叔……”

李大头没听到,又是一顿扭打,把刚奋起的柳小颜镇压,然后再次提出方才的要求:“九月丫头,你快帮我开药吧!”

江九月忽然就有些厌烦了,即便再怎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江九月下不去这个手。柳小颜似乎被打的晕了过去,而李大头不会理会这样,还要对江九月催促。

李大头他不要柳小颜肚里那个,但他知道李俊生需要一个娘,他可以把柳小颜弃如敝屣,可李俊生却是他的掌中宝,心头肉,清泉山上风俗:若有女子有失贞洁,只要她丈夫予以原谅,是可以免去浸猪笼,虽然还会受尽人家指指点点,却能留一条命。

江九月沉默着,大家都沉默着。

院内只剩下柳小颜虚弱的反抗,和李大头更为强悍的揪扯。

“李大叔。”江九月道:“你把她带走吧,我娘在睡午觉,别吵着她。”

什么?

李大头双目圆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

此时江家院外面已经围绕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乡里乡亲,对着院内的主角指指点点,议论之声不断。

男人们这样说:“真没想到李大娘平日里看着娇娇怯怯的小媳妇样儿,居然背地里偷人,还怀了野种回来,真是……”“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啧啧……”“李大头做了王八居然还要这个破鞋,真是没想到……”

女人们这样说:“平日装的一副正经模样,骨子里却是个狐媚子……”“这样的女人真该拉去浸猪笼,不知道李大叔怎么就这么好脾气放过了她。”“还有那个男人也该一起拉去浸猪笼,说不定家里都有老婆了还敢到外面打野食……”“要不是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男人怎么会扑上来,看那委委屈屈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货。”

李大头听的上火,好死不死江九月竟然就在他面前转了身,拉着呆住的傅凌波和傅醒波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了门,顿时火气冲天,好好好,你不开药,老子也有办法弄死这个野种!

“都给老子滚开!”大声叫骂吓坏了围观山民,自动让出一条道,李大头提着已经半死不活的柳小颜一路拖回了家中,砰一声丢在了正屋之中……

*

屋中的几人静默了一下,傅凌波小小声的问:“她没死吧……我是说那个女的。”江九月翻起茶杯,给两人倒了金银花的茶解暑,摇头:“不会死。”李大头既然选择不要孩子,那就是要柳小颜的命了,由此可知他对那个儿子的看重。

傅凌波吐了下舌头,“这清泉山里的人好凶呐。”小厮打扮的她做起这种动作来依然颇有些可爱意味。

小叶子和傅醒波却是惊魂未定,被那暴力的一幕吓呆了。“九月姐姐,这里的人看着好可怕,不如……你跟我们去泰阳吧。”才说完话,傅醒波就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居然可以想出这样的好主意:“你医术这么好,大哥肯定会好好安排招待你,到时候我就可以每天都见到你了,想想就好高兴。”

江九月莞尔,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又给他补了一杯茶,“喝水。”只是,他高兴了,有人不高兴了。

清泉默默的站在墙角边上,对兴奋的傅醒波进行了全方位的瞪视,傅醒波极其不舒服的抬头,就被清泉眼中的那些强烈的排斥和不乐意弄的倒抽了一口气。

江九月疑惑的转头,入目是清泉可怜兮兮的脸,顿了一顿,江九月暗忖这家伙怎么了。

“月儿,我渴……”

咳咳——

傅凌波和傅醒波同时被呛,脸红脖子粗的放下茶杯,见鬼的看向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能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样撒娇的话来,尤其是傅醒波,他怀疑这个男人的眼睛是特殊材质要不是那眼神变的那么快,让他目不暇接,甚至怀疑自己刚才眼睛是不是抽筋看错了。

江九月默了默,觉得自己有些儿不该,便转身倒了杯茶水给他,“怎么不早说?”语气还颇多责怪。

清泉可怜兮兮的也不去接,只是用那双纯稚无害,却又无比会说话的眼睛看她,就让江九月有些接不住了。怎么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一样?

“这茶凉了,你去抱柴火,我给你烧壶水重新泡吧。”语罢,对傅家姐弟点了下头,便转身出门。

清泉冲发愣的两人投去得意的一瞥,欢欢喜喜抱着柴火去了厨房,留下傅醒波和傅凌波俩姐弟面面相觑。

傅凌波:“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傅醒波:“……似乎有吧,我、我也不知道……”

铁洪依旧如门神一般站在门口,看到清泉动手便上前来帮忙拿东西,清泉却不依,一把抢过铁洪手里的柴火,表情是愤怒的:“你干嘛?”

铁洪:“……”亲爱的主子我只是想帮你。

“月儿的东西谁也不能乱动。”清泉说的理直气壮,然后抱着柴进了门,让铁洪差点捶胸顿足,英明神武的主子那双手何等娇贵,如今竟然给山村野妇抱柴火,每天这么看下去他真的怀疑哪一天会受不住直接戳瞎自己的双眼。

厨房内,江九月把锅放了上去,家里没有水壶,现在也快要离开了,没有买的必要。“把柴放下吧。”听她如此说,清泉就上前把柴火放好,只是看着江九月动手,有些迟疑:“月儿……要不我来吧?”

江九月头也不回:“你来什么?”

“我烧火。”

“不用,我会。”

“可是……”清泉小心的看着不断吹着火折子一丝火苗都冒不出来,还引出浓浓白烟的少女,呐呐道:“你上次也说你会,结果你把白米做成了猪食,好难吃。”

“……”

江九月僵住,然后缓慢的转过头站起身,她怀疑这家伙今天胆儿肥了,却看到清泉看着她的脸瞪大了眼睛,于是,想狠狠教育清泉这小子怎么尊敬自己救命恩人的江九月,就在清泉清澈的眼眸之中看到了自己染了炭灰的脸。

黑的。

“不准笑。”江九月警告。

清泉很给面子的抿紧了嘴角,并且往前走了两步,伸出一只长长的手指,点了点江九月胸前衣襟:“还有这里。”

江九月一怔,低头。

清泉眼睛亮亮的,惑的看了两眼指尖之后,清泉又试探的戳了两下,稍微用力。

江九月僵住,然后目光很缓慢的从清泉的手移动到自己的胸前。然后再抬头,就看到清泉眨了眨眼睛,食指和拇指凑在一起相互摸索了两下,抿着唇又往前伸出一根手指。

不过,这根手指没有到达目的地。

江九月握住了他的手腕,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惋惜,抬头的一瞬,那一抹的惋惜就变成了怯怯的目光,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把责怪的话吞下去,看到此番情景,江九月倒哭笑不得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了,竟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感觉怎么样。”

清泉笑:“很软,很弹。”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表达不到位,于是欢快补充:“很舒服。”

“是吗?”江九月眯起眼,嘴角的弧度也越发向上,笑容像是雨后凝露的玫瑰一样绽放在她的脸上,娇艳灿烂,活色生香;清泉兴奋的点着头,却忽略了玫瑰总是带刺的:“是啊是啊,很软很弹很舒服。”

很软?

很弹?

很舒服?

哗啦!

一漂水从江九月的手上泼洒而出,飞到了清泉兴奋的脸上,浇了他个透心凉。

江九月斜勾的嘴角透露出不一样的危险弧度,“再说一遍。”

清泉张了张嘴,呐呐道:“是真的很软很弹很——哗啦!”又是一漂水,成功的阻止了清泉即将出口的话语,江九月伸手揪住他的领口,无奈身高距离让本身霸气十足的动作,看上去像是跟情郎耍狠撒娇,反而挂在他身上,不过这一点江九月没注意到。

清泉眼睛一眨,水珠儿从长长的睫毛之上滴落下来,然后一双手悄悄爬上了江九月的腰:还是扶着点好,要不跌过来她又会打我的手,虽然不疼,但就是让人不太舒服。

不过……

她的腰也好软好细好柔韧。

江九月恶狠狠的道:“以后不要跟别人说这样的话。”

“好。”

江九月松了一口气,如果他跑出去乱说,不知道别人还会怎么想,到时要她怎么见人,这……这家伙。

“可是……”清泉眨巴着眼睛:“我能不能跟你说?”

江九月顿时觉得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可是心中那团火却没灭,反而有燎原之势。

她自觉她向来冷静淡定,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可这个失去记忆又神智缺失的稚儿却总是很容易就挑起她的情绪,若不是知道他的情况,她真心觉得他是故意的。

“这句话以后不准说!”他不是很听话吗?好吧好吧,这样总可以了吧。

清泉又眨巴了两下眼睛,慢慢的点了点头,他不说,他想想就好。他觉得这个法子很好,不但能让月儿高兴,还能让自己也高兴。

自然,他的想法江九月不知道,脸脏了,江九月出门找水,打算洗脸。只这一出门,却看到徐夫子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院中,背对着厨房,江九月心里打了一个突儿:不知他刚才听到没?

听得身后脚步声,徐夫子转过身,看到江九月的脸,挑了挑眉。

江九月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我先洗脸。”

“好。”徐夫子有礼的转过身去,温文有礼,不多时,江九月洗脸结束,拍着脸上的水珠儿到了他身前,问:“今日可是又有什么医书送来吗?”

日光下的少女脸颊白皙,像是最精致的白瓷一般滑嫩又有光泽,水珠儿轻轻从脸颊上划过,笼罩在了那一层淡淡的光晕之中,白云渺渺,吹弹可破,如雨中杜鹃,含苞待放,生机勃勃。

徐夫子微怔。

江九月疑惑:“徐夫子?”

徐夫子惊觉回神,连忙后退一步,别过脸去,江九月又道:“今日来有什么事?”

徐夫子忙道:“想来找姑娘寻些益母草用。”

“嗯。”尽管一个男人要益母草有些奇怪,江九月还是去收着药材的地方取了一只布袋装好,递给他。“你看还需要什么,直接去那里取便是,我去换身衣服。”

“好。”徐夫子应了,便推门而入,细细观察,他想将李大娘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调养好,无论如何,似乎都是他的过错,如果他不对李大叔多话,那么也许今天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好心办了错事。这还是第一次,丝丝的愧疚嵌入了心里,让他十分不好受。

屋外,似乎有人小声嘟囔着“很软很弹很舒服”,还有浅浅的笑声,渐行渐远。徐夫子暗忖这是什么东西?

傅凌波悄悄从屋内溜了出来,便直接往放药的那间屋子而去,她得走了,跟江九月说一声,只是走到门口之时,忽然脚步慢了下来,连带着眼珠儿也转了一圈,然后,调皮娇俏的神色挂上了她的脸,她想吓唬吓唬江九月。

蹑手蹑脚,她推开门,猛然拍上了屋内人的肩膀:“嘿!”

哪知,徐夫子正在想事儿,被这忽然一吓,连忙转身,脚下不稳,惯性伸手往前推去。

傅凌波没想到会是前几日见过的男人,顿时也是一惊,连退几步,终于抵着墙站定,然后,她视线缓缓向下,看着自己小厮服胸前的那双手。

好死不死,徐夫子口中兀自喃喃着“很软很弹很舒服”,思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自然也就被傅凌波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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