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讽刺,她不需要证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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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条短信:萧文杰为了找出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在一个下午驾车出事……
短信里,萧文杰开的车,车牌号,出事地点,出事时间交代的一清二楚。
发短信人之所以交代这么详细就是为了让沈之歆相信:田继洲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仿佛有冰水劈头盖脸的淋了下来,沈之歆全身发凉,有一种震惊和愤怒直冲脑际,身体绷得紧紧的,宛如一张被拉开的弓,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强自镇定的躺在床上,全身开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她躺下去闭着眼睛想睡觉,但心脏却像被人狠狠的攥住一般,除了疼还是疼……
当她如同一只困兽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脑海中铺天盖地都是血红之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敲击她大脑,几欲撑破头骨。
这时,卧室的房门被推开,田继洲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歆歆,我看你卧室的灯还亮着,就给你热了一杯牛奶。”
沈之歆从床上溜下来,穿上拖鞋,“我刚被一个噩梦惊醒。”声音隐忍,平淡的不起丝毫波澜,但双手已死死攥起,要不然她担心自己会冲上去掐死他
“哦?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噩梦?说来听听。”田继洲刚从外面回来,穿着一件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休闲西服马甲无袖背心,黑色西裤。
一片血雾里,沈之歆识的,那是出自意大利的正装款式,他的喜好一如经年。
温牛奶出现在她面前,沈之歆静静看着,但仅仅只有几秒,她就移开视线,伸出掌心印满深深指甲印的右手去接那杯牛奶。
那一刻,她双眸赤红,痛彻心扉,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断了,心脏在痛苦中麻木的跳动着,沈之歆接过杯子的时候,田继洲松开了手,可就在这一刻,沈之歆放任杯子从右手滑落,“啪”的一声砸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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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在卧室里充斥弥漫,沈之歆不紧不慢退后一步,这才对田继洲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说她踩上田继洲的手背不是故意的。
“我明白。”地板上不多时竟已凝聚了一滩鲜血,田继洲起身,忍痛拔掉掌心的玻璃片,手心鲜血瞬间宛如小溪汇流成线,快速的砸落在地……
沈之歆低眸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那么红,就像从萧文杰嘴里涌出来的鲜血。
不,不像,萧文杰嘴里涌出来的血太多太多……他吃力的抬起手,指向站在一旁,哭得声嘶力竭的沈萧潇,伸出的手,是一种无言的召唤。
肝肠寸断中,她跪在地上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脸上,可他的手为什么还那么冷。
她彻底崩溃了,捂着嘴……
“歆歆,就算我有千错万错,请善待我们的孩子……”萧文杰呼吸迟缓,话语很轻,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心脏失去了往日跳动节奏,那些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遗言吗?沈之歆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对萧文杰咆哮,“萧文杰,你欠我太多,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会把对你的怨恨全部转移在沈萧潇身上……”
她是恶毒的,她说到也做到了
如今,那个对她许诺此生相依到老的男人,也早已消失在时空长河里。
此刻,卧室里,凝滞的空气,带着阴沉死气,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幻化出魑魅魍魉。
田继洲走过来,伸手想触一触她的脸,但鲜血淋淋的手掌让他打消了念头,将右手背在身后。
于是,四目相触的那一刻,沈之歆对上一道让人无法猜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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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歆,我不知道你都听说了些什么,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在这样一个夜晚,田继洲声音更是平静的不起丝毫波澜。
沈之歆忽然笑了,笑容浓郁讥嘲,“田继洲,你是个聪明人,也应该很清楚,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我之所以容忍你的存在,是因为沈家大院的戏台上,需要你这个小丑。”
“……”田继洲眸色变了,嘴唇紧抿成线,表情冰冷,和之前的温柔模样判若两人,好像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前一秒可以笑脸相迎,后一秒却可以翻脸无情。
那是两人结婚以来,第一次剑拔弩张,之前的每一次都是沈之歆一个人在怒发冲冠,而田继洲则是在一旁赔笑脸,但这一次明显不一样了。
被沈之歆知道真相,田继洲虽然有些惊慌,但听她出口伤人的话,一颗心冰寒彻骨,所以田继洲就连话语也变得格外强势,“说话要讲证据”
二十年了,已经是物是人非,死无对证
“二十年前,沈国栋的内侄,也就是你的同学在沈氏财务科做假账,被萧文杰抓了现行,可惜我那时和父亲出差在外地。沈国栋知道萧文杰会向我父亲告密,就找人偷了他弄到的证据,而你丧尽天良,给你的女朋友谢贵英下药后,送到同样被你们下了药的萧文杰床上,那晚我回来,沈国栋内侄给我提供一个信息,让我将萧文杰抓奸在床,所有人都以为萧文杰是婚内出轨,事实上一切只是你和沈国栋内侄的阴谋。我怎么会那么傻,竟然以为……”沈之歆越说越激愤,“田继洲,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算计萧文杰?你知道我有爱他吗?我以为我找到了我的阳光,但你却在我拥有阳光的时候,残忍的打碎了我的梦。可悲的是,我竟然相信萧文杰背叛了我,相信你的花言巧语,还嫁给你……”
田继洲看着她,胸腔里有一把无名火熊熊燃烧着,“你不能凭空想象就给我定罪……”
“闭嘴”愤怒的声音被窗口的风吹得变形,沈之歆眼神阴郁,声音冰冷,“我就是证据我的话就是铁证如山你以为我是因为萧潇出走和你分居的吗?错因为六年前,我就知道你田继洲不是一个东西,或者这个时间可以更早一些”
田继洲站在原地没有动,窗口的风吹在脸上,他沉沉闭上了眼睛。
二十一年来,他对她念叨千万遍“我爱你”又有什么用?她从未对他说过“我爱你”,他们的婚姻在无望中度过,他反思过,痛苦过,心思沉淀过,他强迫自己百炼成钢,但沈之歆有一种魔力,她能让一个人挣扎在希望和绝望中无力自救。
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意去想,沈之歆对他究竟有没有情感?他已经在这场看不到硝烟的战场里迷失了太久,也许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就迷失了爱人的能力。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沈家大院的戏台扮演小丑这些年?
都说爱情是一场修行,在爱恨间不停循环,相互衍生。他之所以会感到痛,是因为他的道行还比较浅,没有修成正果。
说到底,在这场婚姻里,她无心,而他用心,但他却没有办法谴责她,因为一切的祸事根源,全是由他导演的。
沈之歆脸色阴沉,微仰着头看着默默无语的田继洲,眼神里布满了寒意,“自从生下沈田甜,你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可我不想要,你就对避孕套做手脚,后来我怀孕了,你欣喜若狂,之后我却流产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你知道为什么那次流产之后,我再也没有怀孕吗?”
她在笑,她的笑声宛如砂砾,刮得田继洲耳朵生疼,刺得田继洲心惊肉跳。
“我找一位熟人做了流产手术,也在那次顺便做了节育手术。”此刻,沈之歆不是想落泪,而是风太大,吹得眼睛生疼。
田继洲像是一头被惹怒的雄狮,表情阴鸷,“你的心太狠了。”
沈之歆狠狠的瞪着田继洲,似乎想把他剥皮拆骨一般,“我不是心太狠,我是没有心。”她的心在看见萧文杰出轨的那一刻就死的。
此刻,田继洲越痛苦,她就越高兴,“所以说,你的天衣无缝也好,你的百密一疏也罢,对于我来,都是枉然,因为我不需要证据,因为我沈之歆就是证据”
田继洲看着沈之歆的目光开始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变化。
这个女人流掉他的孩子,并做了节育手术……
“你现在要为了萧文杰报复我吗?”田继洲怒了,手指指节泛白,额头上更是青筋直冒。
“报复?”沈之歆低低的笑,“田继洲,你还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报复。”真正的报复,应该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说完,沈之歆背过身去,田继洲看不见她的表情,他也无心再看,离开卧室前,田继洲开口说道,“这辈子你我已经这样了,你想怎么报复都行,但是不要让田甜知道。”
“……”两行泪从沈之歆眼眶仓惶滑落。
后来,每当想起获知真相的那一夜,沈之歆都会觉得那是一场噩梦,让人想永远沉睡,永远都不醒来的噩梦。
那天晚上,田继洲离开后,沈之歆觉得她的卧室就像一座坟墓,她一刻都待下去。
推开父亲和萧潇曾经居住过的院落,她的喉咙里止不住迸发出一道呜咽声,泪水在那一刻,汹涌而出,那天晚上,她似乎要把积压多年的眼泪一夕间全部流完。
爸爸,我们都错怪了萧文杰
爸爸,当年,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却不相信萧文杰,是我太任性,太自以为是,那时候我但凡对他多一点信任,多一点包容,我和他也不至于走到后来的生死相隔。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会选择跟萧文杰一起面对,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不听他的解释,就给他定罪,将他赶出沈家,爸爸,我当初真不该不听你的话,匆匆再婚的,我真后悔啊
我诅咒萧文杰不得好死,可当真看到他出事,我全身血液仿佛被寒冰过滤。我恨他,恨他带走了我所有的情感喜悲,恨他掏空了我的一生,到头来,还把女儿越推越远,远到想听她叫我一声“妈”,都成了奢望
我知道我变得面目可憎,有时候我看着镜子,会忽然认不出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谁?午夜梦回,我时常会想起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固守自己的天地,因为太过聪明,被很多同龄人排斥。你说,我朋友太少了,催促我应该常出去走走,多接触一些年轻人。当时我还满不在乎的告诉你,我说朋友太多了并不好,这说明了解你的人有很多,还是少点好,这样呼吸空间会更大一些,可是现在,我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爸爸,我悔啊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萧潇手机响了几声,然后销声敛迹,她以为是垃圾电话,没在意,后来无意拿起手机查看时,她失神了。
来电号码没有署名,但她对数字向来敏感,只看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的手机号码,凌晨三点多,沈之歆还没睡?想必是姚飞向她透露了二十年前的事,所以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