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8 绝望（2 / 2）

因为，这座院落有一个非常正式的名字，叫做神庙。

天下神庙，受命于天。

神庙之中，大地之下，有着一片比整座神庙都要广大的地下空间。

硕大的地下空间被分割成为无数的小房间，其中一个小房间之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坐在蒲草之上，神色萧索。

这个老人，正是二皇子殿下从西北边陲带回的俘虏，来自引弓之民的二祭祀。

“光明药剂重现人间，引弓之民手中的幽暗玉髓，也就失去了最后的优势。”

房间门外的走廊里，同样站着一名老人，老人一身白袍，长长的白发、白眉和白色的胡须柔顺的低垂着，勾勒出一张写满了慈悲的面孔：“所以引弓之民的溃败，已成定局。”

“幽暗玉髓，原本就不该是引弓之民的依仗。”

二祭祀沉声说道：“引弓之民，神赐予他们引弓的权利，原本就应该将这种权利发挥到极致。借助外力，原本就不该是他们应该信奉的手段。”

“二祭祀深刻领会神的旨意，这种理解当然是没错的。事实上，如果引弓之民能够将引弓的权利发挥到极致，人类世界的版图可能早已经被破坏掉了。只可惜”

门外的老人无声的笑了笑：“只可惜，二祭祀终究只是二祭祀。”

二祭祀默然。

门外这位老人的话没有错，二祭祀真的只是二祭祀，而不是掌握着引弓之民终极强权的大祭司。

所以哪怕二祭祀的话是对的，策略也是对的，在引弓之民的面前，终究只能算是一个建议，真正的裁决之权，终觉还是掌控在大祭司的手中。

二祭祀不止一次的想过，就像是门外那位老人所说的一样，如果他自己的想法能够在引弓之民之中执行开来，引弓之民的生活何至于数十万年来始终受到人类的压制。

“幽暗玉髓，十年前落入大祭司的手中，看似给战局带来了深刻的影响，但是仔细想一想的话，其实引弓之民真的因此得到了某种好处？不见得吧。”

门外的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人类强大的军队始终把守着西北边陲，任凭引弓之民无数次的攻击，也不曾向后退让半步。充其量，人类只是损失了更多的将领和士兵。但是对于地大物博的人类国度而言，这都是可以接受的损失。”

“确实。”

二祭祀必须要承认，门外这位老人的话是对的，哪怕是得到了幽暗玉髓，西北战局的格局依然没什么太大太明显的变化。

而现在，十年过去了，幽暗玉髓的所谓优势，根本没有得到丝毫的体现。

“幽暗玉髓的力量，终究有消耗光的那一天，但是人类的光明药剂既然重现人间，就可以源源不断的配置。”

门外的老人继续说道：“只要保证药剂的供给不中断，人类的这种优势就一定会始终存在。你明白么？”

“还有意义么？”

二祭祀缓缓抬起头，带着一丝丝的怨恨，看着门外那个老人所在的方向，说道：“包括你现在和我所说的这一切，如果只是为了让我绝望的话，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为什么要让你绝望？”

门外那位老人轻轻笑了：“难道我就不能给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