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8 乱（2 / 2）

神庙。

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二祭祀静静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表情。

“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引弓之民的人手已经开始渗透进来。”

教宗大人站在外面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淡淡说道：“这天下，已经开始朝着神祗希望的方向前进。难道，你不为此感到高兴么？”

“神祗的意愿，引弓之民唯有虔诚的遵从，但是每每想到这件事情，我总是感觉到惶恐。”

已经不再是刚刚被押送到朝歌的那个时候，二祭祀也不是刚刚领会到神祗晦涩的意愿的那一个时刻，他的声音比之任何时候都更加冷静：“引弓之民和人类的战斗，持续了是十几万年，这些年来，双方各有死伤。而这种伤害，虽然残酷，却终究只是局限在边疆的战场上。倘若改天换地，却是整个世界的战斗真不知道这一场战斗真正的展开，又会有多少人付出宝贵的生命。”

“然而，你是否有能力阻止神祗的意愿？”

教宗大人淡漠的说道：“我说过，神祗的意愿不可推，作为神祗的孩子，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顺从。”

二祭祀默然半晌，终于还是轻轻点头，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需要你活着，然后让你活着的消息从这里传递出去。”

教宗大人说道：“乱党不会拒绝一个活着的二祭祀，在乱党看来，不管是人类，还是引弓之民，都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联合所有有生力量，来反抗神祗的拥有，就是乱党的一切。”

二祭祀不解：“乱党，一定会按照您的意愿行事么？”

“为什么不呢？”

教宗大人的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大家都认为，所谓乱党，就是那些纠集民众，宣扬各种异端邪说的人，是那些鼓动民众向着王朝统治发出攻击的人，但是，如果乱党只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二百年来，始终没有得到根本上的消灭？”

“你，引弓之民的二祭祀，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身上总是携带了属于引弓之民的秘密。然而，押送你入京这么久，又有谁曾经来审判你？”

教宗大人嘴角的微笑怎么看都带着一丝丝的诡异的味道：“看似完全没有联系的两件事，既然放在了一起，你难道还不明白其中的奥秘？”

“您是说”

二祭祀有些惊悚，问道：“人类朝堂之上，也有乱党的影子？”

这是唯一的解释，唯有如此，才能把教宗大人提出来的两个疑问解释清楚。

乱党二百年不能根除，引弓之民的大人物被押送至此居然一直不曾审问，如果不是朝堂之人始终都在从中作梗，这又怎么可能？

不管是乱党，还是引弓之民，不应该都是朝廷希望完全彻底消灭的对象吗？

“熟悉人类的世界，你就会明白，民众的心其实都是盲目的，能够发动影响到无数人的混乱思潮的人，不可能是出自民众，只可能出自朝堂，而且是朝堂之中的大人物。”

教宗大人的目光顷刻间变得悠远了一些，慢慢说道：“如果时光能够回到两百年之前，不难发现有一场非常关键的对话，而这场对话，才是一切混乱的根源。”

他用一种十分遗憾的口吻叹息一声：“根深蒂固的王朝，唯有内部的塌陷，才可能真正的被击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