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善与恶（2 / 2）

陆雨静静走在烈阳身边，由衷的道：“老阳，你费心了。”

“谁让我是老阳呢，必须罩着小雨跟霜儿嘛。”烈阳大包大揽的道。

秦霜挽着陆雨的手，嘴上咯咯直笑，却笑而不语。她有婚书在手，是烈阳的正牌夫人，如此取笑二人，着实是魔女个性。

往回走时，又说起乌家之事。

“即便乌梦辰未曾参与，却从中获益最大。”陆雨的看法跟烈阳大致相同，“现在人都死了，乌明雄、乌明克朝不保夕，无须再论。”

与其去想乌家的糟心时，陆雨叹道：“霜儿的刺杀之术，竟让乌梦辰都无法反应呢！现在有了‘冰心神剑’，只要逮着机会，就算是神域强者，也挡不住霜儿一剑！”

秦霜莞尔，满眼柔情蜜意的看向烈：“多亏相公传授我寒冰锁链，比宗门教的一些控制法门强多了！”

有一手强控创造斩杀机会，怎一个舒服了得？

——

当日入夜，且不说烈阳在一城秦府如何准备年会，三城的夜空里，一道灵眼天羽悄然掠过。

“……”乌梦辰撑着重伤之躯，持续飞行了三天三夜，总算来到密境最西侧的丛林。他径直落在传送阵法跟前，脚没站稳，便呸出一口黑血。

他没有着急离开，就在左右隐蔽处暂作休整，一边调理体内紊乱的灵气，将秦霜的剑气陆续逼出，一边连磕丹药，稳住自己的身体状态。

“外边是落仙镇，李挚、李应或许就在守株待兔……”乌梦辰倨傲的抿着唇，越是被逼入绝境，心底越是不服。

然而稍稍动气，嘴角便躺下来汩汩的鲜血。他咬紧牙关，呸出一口血沫：“冷千霜，你好狠！”

昨日他和秦霜照面，当然能够识破对方身份。想也知道，天上牵制乌明雄的两人，各展风羽、火羽，定是南阳北雨！

“幸亏我心窍有异，位于胸腔右侧……”乌梦辰强撑一抹冷笑，“反正秦家对我们不冷不热，待在一城迟早出事。不如将计就计，假死离开！”

乌明雄、乌明克的实力足以自保，烈阳认为乌梦辰已死，有不小的概率就此罢手。如此一来，不仅乌明雄、乌明克能够在密境内安家落户，乌梦辰只要隐姓埋名，同样能够争取到足够的修行时间！

这是乌梦辰的计策，他的修为达到洞天中境，面对洞天下境的秦霜，并非没有还手之力。当然，倘若当时还手，多半死路一条。

不如佯装吃控，露出中路空门，秦霜果真上当，一剑摧毁了乌梦辰的左边胸膛。乌梦辰借助某种冥府药草的特性，当场假死，竟偏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待烈阳离开之后，乌明雄才知道，自己的孙儿没死。

——

休息片刻，乌梦辰缓过一口气来，他知道密境的范围太小，藏在此处，迟早被人瓮中捉鳖。

“即便是李挚、李应，也不会一直盯住密境出口，何况我用冥府灵药改变了神魂特性……”乌梦辰站起身来，灵眼天羽再度展开，“逃出去，便是雄鹰飞上苍穹，蛟龙归于星海！”

正打算冲出密境，黑暗中的森林大道上，却铺开一片柔和的灯光——有人拿着星辰石灯盏靠近！

乌梦辰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躲回林子，小心的偷眼张望，见到的却是老小二人。

老者鹤发童颜，拾掇一番之后，看起来像个正儿八经的道长。手里拎着个星辰石灯盏照路，一边靠近传送阵，一边对身侧的小姑娘道：“善恶无常，亦无定数。那炎关烈阳斩杀无数苍狼将士，对苍狼国而言，他就是恶人。”

“雪城陆雨也曾计杀不少烈焰将士，在辰国人眼中，陆雨也是恶人。”

“如今两国罢兵言和，烈阳、陆雨皆对缔造和平局盛世作出了关键贡献，恶人的形象便不再绝对。”

小姑娘约摸十六七岁，梳着双马尾，恍然点头：“爷爷，那您觉得烈阳跟陆雨更相配，还是跟秦霜更相配？”

“这个嘛，爷爷说不准。”道人哈哈乐道，满眼八卦的看向孙女，“你觉得呢？”

“嗯，我占‘南阳北雨’！”小姑娘表明立场，“曾经为敌，却终成眷属，多好的故事呀！”

道人笑了笑，苍老的眼眸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忧虑：“其实烈阳、陆雨心里，都有一道坎——跨过去，他们便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若是跨不过去……”

道人摇摇头，仿佛看到了极为凄惨的结局。

小姑娘却对南阳北雨很有信心，挥舞着拳头道：“一定没问题的，那日吃烤鱼时，烈阳看陆雨的眼神，都和寻常不一样。”

“他们之间的情谊，是很特别。”道人并不否认两人的感情，“只不过，有些东西横在心里，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跟烈阳、陆雨吃过烤鱼的，自然就是破晓道人，以及他的小孙女芊儿。两人在密境里云游一番，已到了计划离开的日子。

几句话之间，破晓道人已经来到传送阵法边缘。

话题回到最初，他认真的道：“烈阳、陆雨放弃兵戈，想要彼此为善，却还差个了结。最终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芊儿深以为然，正想说些什么，不料爷爷话锋一转，扭头看向了阵法一侧的密林，意有所指的道：“善恶皆在一念之间，云州乌家遭到制裁，也算有个了结。你与那桩事情本无关联，却被逼入绝境——”

破晓道人字句清晰，让林中藏匿之人大惊失色：“日后为善为恶，你打算怎么选——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