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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多年后的会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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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尔佳说:“埃斯帕, 看好你侄子。老伙计,走吧。需要搭把手吗?”

劳沃夫的咳嗽好了很多,他摇了摇头, 脊背微微佝偻, 嘶哑地说:“不用。”

欧尔佳点点头, 便不再废话。留下埃斯帕与米洛许两人在外面等候。她大踏步走进室内,披风的下摆掀起一角。

法雷亚·伊尔兰站在窗边。他转身来, 半边身子遮挡住从窗外照进来的光线。

他抬起手指,分别轻触额头、双肩,最后是单手按住心口, 朝来者微微低首。

“很多年不见了, 欧尔佳。”

站在他身边的棕发女人季莫法娜也欠身,朝着来客行礼。季莫法娜一直惴惴不安,担心今天久违的面会无法收场。看见欧尔佳面色微沉,却抬起手指蜻蜓点水拂过额头, 季莫法娜终是松了口气。

季莫法娜生长在北地里,知道北地人最注重信诺,一诺千金。他们看中情谊,哪怕无血缘的兄弟也会看作手足。一旦认定了你是朋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一旦与他们断绝情谊,北地人的仇恨不死不休。直到最后一颗头颅被踢破,最后一滴血液流淌干净。

只要欧尔佳还愿意交换问候的礼节, 就代表他们还没有决定彻底翻脸。

室内一时陷入清冷的安静。只听见劳沃夫拉风箱似的喘气声音。他连呼吸都很困难。

他的肺部存在某种恶质病变, 已经回天乏力。季莫法娜走到劳沃夫身边,低声劝他坐下。欧尔佳瞥了他们一眼, 没有说话, 劳沃夫便沉默地任由季莫法娜将自己搀扶到桌边坐下。

法雷亚率先打破沉默, 问道,“你们来得很快。这一路来十分辛苦吧。”

“路途虽然漫长,总有抵达地一天。说起来还真是可惜。”欧尔佳并没有表现出被关怀的欣慰,她扯起一丝冷冷的笑,“我们没有如大多数人所愿,一直待在北方,直到所有的老骨头都死个干净。大雪还没能掩埋住一切呢。”

劳沃夫嘶哑地说:“我们收到了报信。王城里遭逢大变,皇帝遭遇刺杀。王都戒严了一段时日,严禁任何人进出。”

他沉默了片刻,喘息不断,然后说:“在这之前,王城刚刚举行了庆贺战争胜利的盛大宴会,招待六国的使臣。”

劳沃夫说到庆祝战争胜利等字眼里,苍老的声音里暗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讽刺。

“真可惜,老伙计。”欧尔佳说,“奥德里奇那小子被刺杀的那天,我们竟然没开一桶麦酒来庆祝女神慈悲。”

“太早喝庆功酒不是好习惯。”劳沃夫慢慢地说,声音藏着一丝阴险,“皇宫还没有公布奥德里奇的死讯。”

“接下来是不是又该举行婚礼了?”欧尔佳不客气地说道,“听起来十几年就像一个轮回,太阳底下总是发生差不多的事情,大同小异,从没变过。”

劳沃夫喘着气说:“一场战争胜利,两场婚礼,然后告别过去。就跟当年一样。”

欧尔佳说:“这次举行婚礼的又是哪两个异想天开的家族?”

“…不管是谁。”劳沃夫慢吞吞地说,“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讨不到一杯新娘敬奉的酒水来喝。”

“别这样说,两位都是我们的长辈。”季莫法娜忍不住说,“当时伊蕾娜与瓦罗娜的婚礼时本就应该邀请你们到场——”

“我当场就把请柬撕了。”欧尔佳冷冷地说。

季莫法娜一哽。

“我把请柬撕了,碎片全部丢进炉膛里烧了个干净。”欧尔佳没有在乎她骤然灰暗下去的眼神,自顾自地大声说下去,“如果那个信使再多说一句,我会把他丢进刚刚化冻的河流!”

劳沃夫冷哼了一声,带着嘲讽说道,“这次该结婚的人又是谁?轮到那个女人的孩子了?”

欧尔佳冷笑着说:“我永远不会接受她以及流淌着她的血的女儿。即便你让她用了克尔克拉夫这个姓氏。”

她的目光转向季莫法娜,锐利冷酷的就像黑暗冬夜天上唯一的一颗星辰。季莫法娜在这双一点苍老却不浑浊,依旧锐利清澈的眼睛注视下,不由得有一丝寒颤。

欧尔佳锐声说:“而你——季莫法娜,你竟然同意了!”

“不——”

季莫法娜想要反驳,可是欧尔佳很快转开视线,不再给她任何眼神。这无疑在季莫法娜心上切开一个深深的伤口,让她又痛又急,想要立刻解释清楚。可是欧尔佳从来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在这个房间里面,谁都知道那个女人她的姓氏根本就不是科尔克拉夫!而你们没有一个人敢大声的说出她真正的姓氏。”

欧尔佳的目光如利刃一般,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庞,甚至是半垂着脑袋的劳沃夫。她的眼神里燃烧着某种令人胆寒的火焰,生生不息。

只有法雷亚平静地与她对视,直到欧尔佳率先将目光移走。

她大声地说着,整个房间里都是她的声音在回荡。

“你们可以忘记战争,你们可以回到王都,你们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里,你们的商队可穿过雪原的边境与曾与昔日的敌人交易往来,你们收购他们的皮草,向他们出售香料与布匹,但我们不行,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生长,我们为这片土地流血。雪地之下,还躺着我的两个儿子。”

“法雷亚,你的女儿被退婚了不是吗?我都已经听说了,我早说了你们的那一套行不通。”

“靠一场婚姻,一个女人的裙带就能拴住一个男人和他背后的家族?愚蠢!”

欧尔佳发出一声响亮的嘲笑,就好像几十年前,她还是个飘悍的女骑手,第一次见面时,她骑在花斑的牝马身上。那马跟它的主人一样喷着响鼻,浑身冒着热气,马背上的欧尔佳一边眉毛高高扬起,脸上的神情带着嘲笑。

就在这时,默不作声许久的法雷亚才开口,缓缓说道:“希恩是个好孩子。他的父亲是雷克斯,但他的母亲是瓦罗娜。瓦罗娜的想法起初与我们一致,休养生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瓦罗娜是叛徒。”欧尔加冷冷地驳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用匕首穿透她的喉咙。”

她的唇往下撇拉成一条平线,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他们都知道欧尔加干的出来,她这双手杀过的人,割开的喉咙可能比搓过的棉线还要多。

欧尔佳笑了。因为她知道他们都相信她所说的话。她痛快地享受这种恐吓。在她这个年纪,如果连背叛和仇恨都放下,她还剩下什么呢?

她的笑里有种残忍的东西存在,闪烁着恶毒、残酷的光辉。欧尔佳蹭的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刀,大力将短刀插.进木桌表面,就好像刚用它贯.穿了谁的喉咙。

“那时你们就应该感谢我。”欧尔佳不无傲慢地说,“瓦罗娜生下的蠢货儿子抛弃了法雷亚的女儿、季莫法娜的教女。她和她的儿子都有本事让你们变成一场笑话。我杀了他们,那么笑话就变成了卡里金。”

“希恩现在还不能死。他是皇帝最重要的棋子。”法雷亚说,他盯着自己交叉搭在一起的指尖,好像分毫没有在意方才被欧尔佳放在嘴边嘲笑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现在死了,平衡就会被打破。皇帝遇刺便一直在寝宫休养不出,皇后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无暇打理宫务。现在代为摄政的是第一皇子艾略特,他的母亲是艾福隆德的公主。为了确保他的安危,艾福隆德使臣至今没有离开王都。贵族的参议院蠢蠢欲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甚至是国境之外的土地上,并不只有皇帝和他的两个儿子姓弗莱明法兹。”

他抬起眼来,“皇后膝下是第二皇子。”

欧尔佳皱起眉,“难道你现在堕落到要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儿童下手?”

“不是我。”法雷亚平静地注视着欧尔佳,“东部有人在囤积粮食。”

尽管王都明面上还是一片祥和之气,仿佛之前的紧急戒严只是短暂的一个小小插曲。但皇帝多日不曾露面,所有的政务命令一律送到议事厅交由第一皇子处理,暗流涌动的政局已经让各地的贵族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

大肆囤积粮草往往是开战的前兆。显然,已经有大贵族连春耕都等不及,蠢蠢欲动就要掀起新的裂土战争了。

欧尔佳眯起眼,与他对视片刻。随即她把短刀□□,重新收进刀鞘里,连带皮带扣一起解开咚的一声丢在桌上,大刀金马地坐下,道:“说吧。你们这回又有什么盘算?”

她一只脚踩在小几上,眯起眼说,“我听说,你想把女儿嫁给奥德里奇的大儿子?”

法雷亚失笑,“那只是以讹传讹。艾略特并不适合作为丈夫,这一点,伊莉丝比我还清楚。”

“伊莉丝和希恩解除了婚约。”法雷亚闭上眼,说,“现在,伊莉丝答应了艾福隆德一位子爵的求婚。”

“所以——”劳沃夫慢吞吞地说,“你想让我们,跟着你的女儿,一起迁居去艾福隆德?”

季莫法娜急忙说,“我们会安排人跟伊莉丝一起去艾福隆德的属地。”

嫁给在国内有属地和扈从部族的卡里金家族,与远嫁到国外的贵族是完全的两码事。卡里金的事务,从上到下,从大到小,事无巨细早已有瓦罗娜和上代的夫人安排好,后续继承人只需按部就班监督这个机器运转。

在皇帝眼皮下底下,卡里金家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吸纳女大公的旧部一系出来的人才,一直以来只敢小心地踩着警戒线进行一些不会触碰皇帝底线的“合作”。

但后者情况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后者通常都需要新娘的家族准备大量的陪嫁物品和随行人员,这些人里不单是新娘的侍女、管家、护卫、马夫这些照顾日常起居的人员,还会有工匠、裁缝等等。

因为新娘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生活,必然伴随着无所适从。甚至曾有公国千金连自己从小用到大的闺房卧床都一起带上船,带到丈夫的属地。

混在新娘的陪嫁随行队伍里,是欧尔佳统领的法洛斯部族可以轻松离开帝国的,最简单又不易被发现的法子。因为一路上盗匪不断,途径的道路有的是强盗、领主打这笔陪嫁和新娘的主意。送嫁的队伍必然需要强力的保镖护卫。

欧尔佳发出一声冷笑。

“这世上有这么划算的买卖吗,法雷亚?这些年你龟缩在王城,舔着皇帝的脚趾乞讨过活,完全变成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了!?”她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恨恨道,“当年我就该一刀杀了你,送你下去给瑞雅陪葬!”

她指着对方,厉声喊道,“你的女儿要嫁进卡里金家族,我们就要龟缩在北境寸步不出,仰赖他人鼻息讨生活。现在你的女儿被退婚了,只能嫁到外国去躲避风头,我们就要跟着你的女儿一起背井离乡、举族搬迁去异国他乡?!就像是一条被赶出门的丧家之犬?”

欧尔佳豁然起身,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桌身一颤,连带桌上的茶具都猛地一跳。

“小子,你把我们当什么?摆放在你的桌上,随便你摆弄的一堆棋子?”她恨声质问道。

法雷亚倏然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雪亮如刀锋,“那么,北地还能承受起第二场战火的□□吗?”

欧尔佳满腔翻涌的怒火顿时一滞,张了张口,紧攥的拳头泄愤似的砸在桌上。

见状,季莫法娜走到她的身边,半跪半坐,拉住她的双手哀求,“欧尔佳,请您听我一言吧。”

“您对我而言就如同我的母亲一般。当我的父亲被当做叛徒的替死鬼斩首分尸时,是您第一个站出来收留了我们一家人。我希望我抚养长大的教女伊莉丝能过上平安顺心的日子,我又何尝不希望你和故乡的其他人也都过上远离危险、富足顺遂的生活呢?”

欧尔佳全然无动于衷,连耷拉的皱纹都没有一丝变化。但她没有甩开季莫法娜,这就是最大的软化。

季莫法娜将此看作是鼓舞,再接再厉道,“现在的形势云波诡谲,很快国内就将变得动荡不安。即便是远在最北边的艾斯兰德也无法独善其身。粮食的价格会疯狂上涨,然后就会变成连钱币都买不到一粒谷子。到时候我们要从哪里获取粮食?如何保护毫无自保能力的老弱妇孺?欧尔佳,现在没有第二个瑞雅和她的北方师团了!”

欧尔佳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浑身一震。这句话就像是猛烈的太阳晒着坚冰,再坚硬的冰块都会在酷烈的阳光下出现一丝融化的迹象。而融化一旦开始,就很难再封冻回去。

季莫法娜继续说:“难道和我们流着一样血的同胞手足,又要过上几十年前父辈们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雇佣兵生涯吗?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男人们一个个出去参加那些大领主的雇佣军队,最后只有几个人能回来?有多少新娘等不回丈夫,多少妇人腹中的胎儿永远见不到父亲?”

欧尔佳闭上眼,“我们北地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胆怯,从来不惧流干最后一滴血。”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继续无谓的流血也没有关系的话。”季莫法娜的声音哽咽起来,把脸颊贴在欧尔佳苍老粗糙如树皮的双手上,“卡洛斯和北方师团埋骨在雪地之下又是为了什么?”

欧尔佳的手指缓缓握紧,指节用力到发白。她冷声说了半句你们没有资格提起卡洛斯的名字便说不下去了。正因为她无法忘怀,她才无法继续抵抗心头猛然复苏的悲痛。

她仍旧记得,那记忆画面如此鲜活,历历在目,一次次拉扯把心头的旧疤痕扯得鲜血淋漓。

卡洛斯把他的额头贴在她的剑柄上,许久未进水米的唇皮皲裂起皮,他把军粮留给了别人,渴了只能含一团雪块。他说真正的国境线早已消失在茫茫雪地之中,皇室和父辈执著的那些早已毫无意义,但我们的战线一退再退,最后一道关卡就是加兰德洛要塞,我们不能再退下去了。一旦加兰德洛被攻破,雪国将毫无阻碍、长驱直入帝国腹地。许多贵族已经纷纷逃往更南边、甚至离开了弗莱明的国境。我们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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