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深夜（2 / 2）
“如果不是狼呢？”修士转过头看着束踅，目光锐利闪闪发亮。
“拖到这里让狼来咬？”束踅提出一个设想。
Sherlock修士嘴唇上翘，绝对像是在微笑，可同时又紧紧盯着束踅的脸，表示自己同意这种看法。
“我想如果我是一条狼，傻乎乎的村民每个月都蠢得要死地送给我吃的，我会一直待在附近，”修士说，“狼是在尖叫声消失以后才开始嚎叫的。尖叫声是不是由于野兽出现才消失的还有待调查。火把可能把它赶跑了。”他抬头看着Lestrade，“在Anderson觉得应该让这姑娘换一种姿势以前，你有没有注意她躺倒的样子？”
“修士！”神父再次表示不满。
Lestrade皱起眉头。“她仰面躺着，我们几乎没动过她。你想说什么，修士？”
“不管是什么东西咬了这姑娘的喉咙，那都是在她死后才咬的。”
“胡说八道！”Anderson神父大声地说，“大家都听到了狼的嚎叫声。我们供奉的不够，它狡猾地把这个傻姑娘骗出村并杀了她。”
“聪明之人心求知识，愚笨之人口啖愚昧，”Sherlock说这话时没有抬头。
“箴言？”束踅问道，修士冲他一笑。
“Anderson神父说得没错，”Diock说，“离我们上次供奉还不到两天。为什么要杀Mortir小姐？”
“你知道她的名字？”Sherlock修士问。
“Louise Mortir,”Lestrade说，Angelo发出一声惊呼，跟着就念起主祷文来。
“天这么晚了，Mortir小姐为什么要出村？”Diock问。
“问得好！你问到点子上了，”Sherlock修士低声说，“看来你们中间至少有一个人还有点指望。”他一下子站起来，“今晚是谁守门？”
Diock面带愧色，目光躲闪。“我，是我。我睡着了，不过我们一般都睡觉。门上了锁，不经过我们同意谁也不能过去。”
修士紧紧盯着他。“你醒过来的时候门锁是打开的。”
年轻人看着自己的脚。“是的。”
“Watson先生，你在战场上照顾过伤员，一个身材和她相似的女人大量出血并死去，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受了这样的伤，要不了多久就会没命，主要是被血呛死。喉咙被拉上一道口子的话，最多念上两遍‘万福马利亚’就玩完了。”
修士站着沉思了一会儿，手心相对双掌合拢，似乎在祈祷。突然他转过身对Lestrade说：“你是要把尸体抬到接生婆那里装殓吗？明天上午我要和她谈一下。”
然后他转回身，把目光投向沉沉的黑夜，这时候束踅帮助Lestrade和Diock把尸体挪到担架上。突然刮来一阵风，火把上的火苗被吹得左右摇摆。束踅抬头仰望夜空，从西边飘来一团乌云，慢慢遮住了星星。空地上出现了其他火把，又走过来几个村民。
“Robert、 Arthur、Willia,”Lestrade招呼他们，那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叫着“Lestrade大人”。Lestrade突然压低了声音，“Henry——”，他大步上前把一个刚来的人拉到一边，小声跟他说着什么，神情急切。Robert、 Arthur和Willia靠近尸体认出被害者，似乎明白了Lestrade的用意。
“诅咒，”Robert小声说。
“别说话，”Willia斥责道，“别在Henry面前说。”
“怎么回事？”束踅低声问Diock，“他是她的亲人吗？”
Diock紧绷着脸，表情痛苦。“Henry Knight，和Mortir小姐订了婚，他会垮掉的。”
束踅向Sherlock望去，见他正在听他们说话。突然Henry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拼命想推开Lestrade，Lestrade一个劲地拉住他。
“不，不，不，”他大喊道。Willia和Robert帮助Lestrade安抚住他，然后带他来看尸体。他倒吸一口气，把视线移开，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上帝，不，不，不。”他转回头，一只手放到她的手上，把她美丽的脸庞上的乱发抚平。“Louise，喔上帝，对不起，原谅我，”他啜泣道。
“过来，Henry，我们把她抬进去，”Arthur说着，把这个哭泣中的男人拉到一边。
“来吧，Knight先生，我们带你回家，来上一杯烈性酒对你大有好处。”Angelo说着，帮助Arthur把Henry带走了。
Lestrade和Diock把各自的火把递到束踅手上，用担架抬起尸体回村去，Anderson神父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Robert和Willia举着自己的火把跟在后面。
“束踅，我们待在这里，”当这可怕的一行人动身回村时修士平静地说。其他人只顾着眼前的伤心事，谁也没注意到他们落在了后面。
寒风袭来，束踅颤抖了一下，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他看着那支被火光照亮的队伍渐行渐远。树林外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狼嚎。束踅左手握住匕首，把火把举高。
“但为什么不是狼呢？倒不是说一定就是狼人干的，不过她肯定是先被骗到村子外边，然后才被撕开喉咙的。这不是狼人惯用的伎俩吗？”
Sherlock修士不耐烦地发出啧啧声。“看她的手——手指间和指甲缝里都没有毛发。如果她从正面受到攻击，理应举起双手进行自卫，至少在野兽扑上来时抓住它。她的手上干干净净，加上血流得过少，这一点你自己也注意到了——尸体是死后才被转移到这里来的，而且不是被拖过来的，衣服上没有污渍，头发里没有泥土和灰尘，脚后跟也没有被磨破——再说一遍，不是狼。有个人杀了她，可能是割断她的喉管，但也不能忽略下毒的可能性，然后把尸体转移到树林边让狼享用——用它做替罪羊似乎很合理，和它近来吃的东西正好吻合，大家肯定会相信。确实有可能是变形人先化成人形杀了她，然后变成野兽来享用她，但是，除非我们能排除其他可能性，否则不能接受这种不合情理的说法。不管怎么说，按照大家都认可的公理